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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年9月20日星期日

《惠》-下


这里是我和惠一起生活过2个月的地方,一切都没有变。差不多一年前的今天我买了单程的机票偷偷的离开了武汉,回到了新加坡,临行之前,我为她支付了一年的房租,也将我所有的人民币存到了她的户口里。今天,此时此刻,我又回到了这里,我背着背包,站在楼道里,墙上印满了,‘疏通下水’,‘办证’,'开锁' 等字样密密麻麻的,新的广告压着旧的广告。我艰难地穿过了摆放着横七竖八的自行车阵,走上了二楼。

 

门敞开着。

 

惠的大姐站在门口,样子没有什么变化。说是惠的大姐,其实,就是之前我提到的惠的室友。她们姐妹三个人之前都是在富士康的工厂里打工,面前站着的大姐年纪比惠大几岁,短短的头发,看起来很像一个男生,她是仓库里面负责发放物料的管理员。惠排行老二,还有一个小妹,我没有见过三妹几面,三妹起初和惠一样都是质检员,后来找了一份酒店的工作,包吃包住,就搬了出去,只是偶尔周末回来住上一两天。

 

大姐面无表情,让我走进了屋里。我一下飞机首先给大姐打了电话,因为惠的电话打不通。

 

这是一间老式的一室一厅,有厨房和卫生间,屋主之前简单的装修过。惠很喜欢这里,主要是因为是主卧的床边有一扇超大的窗子,而且朝阳的,蒙着薄薄的窗纱,窗台上摆满了房东留下了芦荟。

 

“我喜欢早上阳光照进来的感觉!不想起床。”一年前的某个早上惠和我就躺在这张床上,都闭着眼睛。阳光从脚底板开始往上爬,一点一点地爬到肚子,那些茁壮的芦荟枝杈一下子敲碎那些努力向上爬的阳光,炉荟影子便站上了我们朦胧稀松的脸。尽管是深秋,却也驱走了寒意。我们都不愿意起床,彼此想着请假的理由。

 

“今天既然都不打算去上班,就做顿大餐吧,晚上叫小妹和大姐来暖居。”我提议。


惠好像一下子提起了精神,一翻身,整个人骑到了我的身上。

 

“做什么好呢?”惠问我。她一开口,我便嗅到了清新的牙膏味儿。


“惠,大清早的,你偷偷的刷好了牙齿,有企图噢。”我抚摸过惠的背,撩过臀部滑道大腿,被子的半截已经掉在了地板上。阳光和芦荟的影子贴到了惠的背上,腿上。光影交织着臀部的曲线,美丽过任何的纹身,黑丝或者睡衣。

 

我走进来的时候,太阳基本已经落山了,屋里有点冷,大姐应该是上晚班的,刚起床的样子,被子简单的叠了几下,搭在枕头上。

 

“惠什么班?”我问大姐。

 

“你这次回来还走么?”大姐问我。

 

“走。”我点了一支烟,又递了一根给大姐。

 

“那你还回来干嘛?”大姐冷笑了一下,接过了烟。

 

我没出声,我也不知道要怎么回答。

 

“你应该是有家室的男人。”大姐抽了一口烟,斩钉截铁的说到。

 

“嗯。”我点了点头。大姐没有说什么,继续抽着烟。

 

“那你怎么不去嫖呢?干吗来霍霍小姑娘。”大姐长长的吐了一口烟,问道。

 

我沉默了一下,说:“我喜欢和她在一起的感觉,应该是恋爱的感觉吧。”

 

“你直接上了你老婆,没有恋爱过么?”大姐盯着我问。

 

“我们毕业就结婚了,结婚就有了孩子。如今老大7岁了,我甚至已经记不起我们恋爱时一起看过的电影的名字,最后的一次夫妻生活,我们有了我的小儿子,如今小儿子3岁了。”我拽出了第三根烟叼在嘴里,第四根递给了大姐。

 

“这几年你就这么东骗西骗的寻找你恋爱的感觉么?”大姐问。

 

“只是和惠”我回答道。

 

“那你这次回来干什么,又来找感觉了吗?”大姐再次点燃香烟,然后摆弄着手中的打火机。

 

“就是想来看看她,然后跟她说明白,希望她可以原谅我。”我看着大姐诚恳地说道。

 

“那你回去吧,她现在挺好的,不需要道歉。”大姐走到窗前,把香烟一头按在花盆里,拧了一下,直到香烟熄灭为止。

 

我望着窗台上芦荟,放佛好久没有人打理过了,里面插满了香烟头,这些芦荟是惠以前用来做面膜的,作好的面膜,她会分给大姐和小妹。每次惠都十分的爱惜这些芦荟,用惠的话来说,这些花就是她的孩子,我是这些花的爸爸。其实一点也不假。

 

惠穿着这件阳光和芦荟枝杈编织而成的睡衣,趴在我的身上,一点点地从我没有刷过牙齿的嘴巴开始往下慢慢的吻下去,我被勒令要求看着她的眼睛,不准溜号。她也看着我。我每次都很想先跑去洗手间冲一下淋浴,然后再回来,但是都被她制止了。她会爬到我的耳朵边上轻轻的告诉我,她不嫌弃的。然后吞吐我的下面,可以听到嗦嗦的唾液和不知名的液体在她的嘴巴里的声音,直到发射出来。然后,她闭着嘴巴支支吾吾的,让我过去芦荟花盆那里看。她把那一口白白的精液掺着口水,吐在花盆里,再用一根小木棍把它均匀的渗透到芦荟的根部。

 

当我傻傻的数着窗台上有几棵芦荟的时候,她也歪着头傻笑着看着我,搂着我的脖子,把有海鲜味的舌头伸到我的嘴里,就这样仿佛那一点残留被我们在嘴巴里推来推去,像两只比目鱼一样,直到两个人意识到赤身裸体的在窗台上才匆匆地钻回被子里。

 

“我能见见她么?”我问大姐。


“她不会见你的。”大姐斩钉截铁的说到。

 

“那我就在这里等她。”我有点无赖的口气。

 

“呵呵,这里只有我一个人住,你难道看不出来么。”大姐冷笑道。

 

经过客厅的时候,我已经注意到了厨房好像很久没有用过了,大姐说的应该是真的。惠喜欢煮饭,尽管她只会做几道菜而已。即使这样的厨艺,大姐和小妹已经奉为厨神一般了。

 

我们暖居的那天,惠只做了莲藕排骨花生汤,还有菜苔。我在楼下买了周黑鸭和青岛啤酒。三个女人都喝多了,大姐和三妹在客厅的沙发上睡了一夜。从此以后,她们便成了这里的常客,只要三妹休息,我们四个人必然酩酊大醉。但是,我每次起来的时候,惠已经把家里收拾得干干净净了。我的衣服也扒下来洗好晒在阳台。多出来的饭菜,惠都把它提前分到我和大姐的饭盒里,放进冰箱。

 

“我走了以后,你们找我了?”我问大姐。

 

“怎么找,你比猴子还精,拿走了她的手机,把你自己的手机恢复了出厂设置后留了下来,连一张照片都没有留下,太可恶了。我也去问过了酒店,前台说客人的信息是保密的,那个房间从没有住过中国人,都是预留给老外的,根本就没有人认识你。”大姐不再看我,显然她很生气。

 

“你走了以后,老二好一阵子没有离开过这张床。她说怕她离开了这床,床上那唯一剩下的一点你的味道就散去了.”大姐说着,转过了头,眼睛看向天花板。

 

“好了,你走吧!”大姐用手擦了一下眼睛,继续说道。

 

“那时我必须离开,我的签证到期了,项目也结束了。我家里人急着让我回去。”我叹了一口气。

 

“别再回来打扰我的惠。她见到你可能会心软的,我不忍心她做别人的小三。她现在已经被伤害的遍体鳞伤了,滚。”大姐把我推出了门。

 

出了这个房子,我也不认识什么人了,最后的希望就是老三。我和老三没有见过几面,但是我还是拨了她的电话。电话没有人听,我给她发了短信,然后我就背着包坐在光谷广场的台阶上。此时,已经晚上9点多了。

 

三妹的电话打了过来,我表明了来意。她告诉我她在上班,工作得地点在汉口中山大浴场,如果等她下班的话,要等到明天早上。如果我急得话,直接来她工作得地方找A19号。我叫了车子,到那里已经差不多11点了。前台的迎宾小姐很热情。

 

“男宾一位!”里面有人喊道。

 

我拿了手牌,存放了背包。简单的进去冲了一下,穿上浴衣,就让服务生帮我叫A19号。

 

A19号要到三楼。”服务生看了我一眼。我点点头。

“那您三楼请。你的手牌是。。。”我给他看了一眼我的手牌。服务生按了电梯的密码,请我进了电梯,我顺利来到三楼。

 

“晚上好,欢迎光临。先生请到306房间等候。”一位服务小姐把我领到了306房间。打开了空调和电视机。我打量着周围的环境。房间的中间是一张圆床,圆床顶上吊下来一丝丝的红色的帐幔,天花板是玻璃的,黑色的大理石的地砖,因为周围多镜子的缘故,仿佛无数张红色的圆床在这房间里。

 

 咔嚓一声,门被锁了起来。


306上钟。”一个女声,随后,房间内的电话被挂上的声音。

 

一个身着红色透明薄纱的女孩儿站在我的面前,薄纱内依稀的可以看到傲人的并且被绳子勒的紧紧的胸部还有深陷下去的丁字裤。长长的直板头发忽闪忽闪的挡在了胸前。

 

“你怎么舍得回来了。老二可是被你坑苦了。”她走了过来,倚在床头的柜子前,两条腿交叉的遮挡了一下丁字裤。

 

原来老三是做小姐的,我之前并不知道,只知道她在酒店打工,平时穿着也很朴素。之前,惠没有告诉过我。

 

“对,我干了3年了,19那年,我和老二都是做质检的,每个月2千块,后来我比较现实一点,一早就开始做按摩技师。赚钱虽说也不少,但还是太慢了,和小姐一样都被客人摸来摸去的。进进出出这里,人家也会用异样的眼光来看你。还不如就干脆一点,攒点钱,过几年找个男的嫁了,不要是人渣就行。”三妹用很鄙视的语气,然后从我的烟盒里拽出来一根烟,点着了。

 

“你们大姐,二姐不劝你从良。”我问道。

 

“老大到现在都不知道,只有老二知道了。”她仿佛说错了什么,眼神有一点飘忽。

 

“哦,她是怎么知道的?”我问老三。

 

她默默地不出声,只是抽烟。

 

“她么,比较聪明一些。”老三支支吾吾的说了一句。

 

我和老三半晌都没有说话,我坐在床上。似乎明白了什么。

 

“我想见见她。”我看着老三,老三手臂横在胸前,另外一只手夹着烟。

 

“算了,你不会想见她的,她对男人已经死心了。”老三长吐了一口烟。

 

“可你们大姐说,她要是见到我,可能会做我的小三,这是什么意思。怎么到你这里,就变了一个说法呢?”我不解的问。

 

“大姐很喜欢老二,你知道么?”老三低着头看着我。我有一些惊讶。

 

“这么多年来,大姐就像一个男人一样一直在守护着她心爱的老二。你今天活着从那里出来,你就该庆幸了。”老三恶狠狠的对我说。

 

“这半年里,老大怕老二想不开,和老二天天在一起,老大觉得很开心,老二也慢慢从失去你的阴影里走了出来。老二跟我说,她想多赚些钱,孝敬她们的父母,然后跟老大过一辈子。”老三的眼妆有点花了。

 

“她,多少号?” 我站了起来,直勾勾的看着老三,眼睛里面仿佛要冒出了火。

 

“这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你不觉得么?不要见了,你埋单走人吧.”老三苦苦地劝我。

 

“我一定要见。”我有点抓狂了,对老三吼道。

 

“好,既然这是你要的结局。”老三摇着头,缓缓地走到了门口的电话旁,拿起了话筒,说:“306A89 双飞。”

 

不一会儿,有人敲门,并且在门口礼貌的问道:“您好,我可以进来了么?”

 

听到这个声音,我有一点哽咽了,这是惠的声音。

 

老三开了门,然后又把门锁好。

 

我看着惠,惠也看着我。她穿着学生装,短短的裙子,下面一览无余。

 

我不知道要说什么,无数的情感一股的涌了上来。

 

“先生,你好,我是A89,很高兴为您服务。”惠的眼睛看着我,嘴里带着她标致的微笑。

 

三妹擦着眼泪走进了浴室里。

 

“先生你好,我帮你脱衣服吧。”惠站的离我更近了。

 

“惠,能好好聊聊么?”我看着惠问,可是惠还在不停的脱我的衣服。

 

“先生,你要先洗一下么?我刚刚洗过,很干净的哦。”惠的声音有些哽咽了。

 

“惠,不要这样,是我呀。”我更近的看着惠的眼睛,我的嘴吧想凑过去吻她。

 

“先生,不要这样,我们这里不能接吻的。我帮你吹箫吧!”她说着就蹲了下来,抓住了我的下面,一口吞了下去。

 

此时的我,眼泪已经吧嗒吧嗒的留了下来,滴在她的波波头上。我一下子坐在床上,双手扶着惠的胳膊,惠跪了下来,并没有停止。我看不到她的脸,她死命的低下头把脸埋在我的两腿之间。我感觉到她在哽咽,慢慢地变成了失声大哭。

 

老三从洗手间里冲了出来,一把拉起了惠。

 

惠已经哭的不能喘过气来,并且伴有干呕。我尝试着去抱她,都被她甩开了。老三把她拉到了洗手间。

 

持续了很久,直到房间的电话铃响了起来。老三急忙的跑了过去,“306下钟。”

 

老三搀扶着惠离开了房间。不久,小弟就跑了进来,“老板请楼下买单!谢谢!”

 

我擦了擦脸上的泪水,缓缓地走下了楼,小弟莫名的看着刚才出去的相互搀扶的两个技师,又看了看我。

 

我看了一下账单,我身上的现金只有2000多块,还差500多,我尝试刷了新加坡的信用卡,没有通过。这时,一位保安模样的人把我拉到了后面。先从我上衣的口袋里拿了一根烟,点着了。然后从我的口袋里摸出了惠的手机,看了一看,掂量了一下之后,揣在口袋里,说了“滚蛋”两个字。我挣扎着想拿回手机,因为里面有很多我和惠一起拍过的照片。这时,另外两个保安模样的人,把我强行架到了酒店的后门口。连同我的东西一起丢到了后面的胡同里。当我在地上拾起我的东西的时候,一辆出租车停了下来,司机探出头来。对着酒店后门大声喊,“走了。”

 

两个女生紧裹着风衣从后门匆匆地走了出来,从我的面前经过,然后坐进了车里。

 

“惠,等等我,听我说,好么?”我拍打着车窗。

 

“师傅,开车!”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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